十年前,我舅他们村的土地被整体征用,一次性付款,家家户户都有百十多万,村里人人喜气洋洋。
钱到手后,农村人不懂投资理财,有把钱投到小额贷款公司的,血本无归;还有投到鬼影都见不到的蔬菜批发市场的,现在还是个烂尾;更有赌博输个精光的,甚至还有混野女人离婚的。当时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庄里开了三家饭馆,若干家麻将馆,男女老少都玩。中午别说回家做饭了,饭馆都懒得去,打电话送餐,算是我们小县城的外卖鼻祖。家家买车,小年轻没事,整天开个车晃荡。我当时刚买车,去看我舅,我几个表弟围上来:“哥买车了”?另一个:“哥这车不好,才十万,还手动挡,咱买好的”…我叔伯姥爷旁边念叨:“一群瞎驴,你哥吃的公家饭,人家月月开工资,挣的是活钱。你们那几个钱是死钱,花光就没了,地也没了…”可惜声音太小了,没人听到,就算听到也是左耳进右耳出。

十年过去了,村民钱早没了,地也没了,人们靠打工生活,一天能挣个百八十,不好的是活儿不是天天有。村里早已恢复了平静,麻将馆也倒闭了。
久贫乍富,不见得是个好事情,老话讲:命穷服不住财,是有道理的。